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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309.第九十九章清風卻問誰能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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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九章 清風卻問誰能故

“哎,你說的是真的嗎,那薛氏真的就這麽好看?”一名尖下巴女子半信半疑的斜睨著並排走的那個小丫頭,儼然不是很相信。

那名女子長哧一聲,瞪著兩只桃眼,甚是篤定的言道:“那可不,我聽說啊,就因為這薛氏,陛下今早上朝的時候還精神不佳呢。”言罷,捂著緋紅的小嘴嘿嘿的笑了起來,引得身旁的女子一陣唏噓。

“所以,昨夜陛下是由於薛氏,才會留在長秋宮的呀。哎,那你說這薛氏這麽好看,長萱宮那位是不是好日子到頭了呢?”尖下巴的宮女細分的拽著身側之人的衣袖,似乎對著宮闈之事八卦的很。

花叢微動,貓在陰影處的某人細眉一緊,嘴角瞬間向下撇了45度。

“這可說不準……”另一名女子意味深長的搖搖頭,大概是在為長萱宮的主子感到惋惜。

“兩位,薛氏是誰啊?”

兩個人的肩膀只見,忽然冒出一個腦袋來,將正專心討論的兩人嚇了個夠嗆。

尖下巴的女子楞是嚇的打了個哆嗦,猛一回頭,瞧著一個素以女子正歪著腦袋無比好奇的望著她們兩人。

長發盈盈披在身後,發型簡約單單插著一個玉簪子。一身兒的素衣裙裾,淡雅清素,這隨意的姿態既不像個宮女,更不像個妃子。只是那一臉純真無邪的笑容,看著倒是隨和的很。

“這薛氏,是陛下昨夜新寵幸的一個宮人。聽說,生的可美了。”尖下巴女子好不見外的和出現分享其自己的訊息,連帶著一臉的稱讚。

薛氏?昨晚!那也就意味著曹丕不是在宣政殿忙事情,而是去找美人風流快活了。

瞧著身側的小夥伴說的興奮的很,另一名女子緊的拽了拽她的衣袖,臉色發青的上前跪在地上施禮請罪,“柴貴人,這個丫頭是新來的,不知貴人身份,還請貴人饒她一命。”

“柴貴人……”那宮女聞言,尖下巴嚇的都快掉下來了,手足無措的盯著柴萱漸漸發黑的臉色,腳跟兒一軟跌跪在地,“柴貴人饒命,奴婢……奴婢知錯了,還請貴人高擡貴手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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伏在地上的兩人戰戰兢兢的屏息等候柴萱的發落。尖下巴的小宮女更是嚇的魂不附體,抖著兩個細胳膊,分分鐘早倒在地上的樣子。

“貴人,您這是怎麽了?”

小滿捧著一簇含羞帶露的鮮花,不明所以的望望地上求饒的兩人。再瞧柴萱臉色,都快黑的不成樣子了。方才還好好的,怎麽眨眼間就成這副模樣了?

“小滿,薛氏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。”清眸黑沈,柴萱眼底燃著怒火望向小滿。

連一個新來的宮女都能知道,小滿又豈能不知。即便她真的沒有聽到外面的傳聞,昨夜曹書來傳話的時候,她也應該知道曹丕的去向了吧。

註視著柴萱慍色勃然的臉,小滿的心都揪了起來。緊緊的掐著手裏的花,埋著頭心虛不已,“我不是怕貴人難過麼~”語調輕虛,小滿越說越沒有底氣。

“所以你早就知道是不是!”柴萱勃然大怒,清秀的面容瞬間被怒意包裹,竟有些慎人。

怒吼之後,柴萱整個人都蔫兒的了。滿目傷心的掃眼身旁的人,冷笑一聲。如此看來,這件事情自己大概是最後才知道的吧。

目光沈斂,柴萱回身便跑。滿腹的委屈壓得她快要透不過氣了,過快的速度令她忽略了腳下坑坑窪窪的鵝卵石地。一不留神,腳底一扭,摔倒在地。

身後的青絲,在強大的慣性之下全都披在了身前,膝蓋處傳來的痛感竟令她莫名的冷靜下來。

這段時間曹丕日日都陪在他身邊,時間一長她怎麽倒忘了自己喜歡的人,是註定要有三宮六院的一國之君呢。

不就是寵幸了個宮女嗎,那有怎樣。那一堆妃嬪不是還在後宮真真實實擺著那呢麽,多一個少一個又能改變什麽嗎。

柴萱咬著嘴唇,強忍著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,十根修指恨恨地扣著地上的石子,透骨的心酸。

“貴人!”

追來的小滿看到跪在地上的柴萱,趕忙上山將其扶起來。看著面無血色,目斷魂銷的柴萱,小滿很是心疼。

“貴人,您不要緊吧?”小滿擡手幫柴萱拍了拍身上的塵土,擔憂不已。

跟著柴萱這麽久,她心裏是如何想的,自己自然是再清楚不過。但曹丕畢竟是皇帝,據為己有可是最大的忌諱。

“小滿,你說我是誰啊……”

柴萱眼神空洞的望著面前花叢裏嬌艷欲滴的鮮花,心頭卻在滴血。

為了曹丕,自己幾乎放棄了所有的原則,甚至包括自己。裝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,聽著人們口口聲聲稱呼的柴貴人。學著去守規矩,去約束自己,都快忘掉自己究竟是誰了。

小滿心疼的看著柴萱,安慰道:“貴人,您說什麽呢。就算有那個薛氏的存在,你還是是陛下最寵愛的妃子啊。”

“寵愛,妃子……到頭來,我就還是成了他後宮大軍的一員。要靠諂媚爭寵,才能在這個高墻大院裏活下去嗎?”

痛心入骨,眼底竟是傷情。環視著周遭被權利構建起來的一切,柴萱心底卻是無盡的寒冷與傷痛。

“貴人……”小滿緘口,默默的望著好不傷情的柴萱心底也淌著莫名的心酸。

容顏微斂,柴萱滿是苦澀的彎了彎唇角,“我沒事兒,咱們回去吧。”

幽目環視,院內花團錦簇,生機勃勃,可柴萱卻看不到一點兒喜悅之感。或許,她真的不適合這個地方。

小滿緊張不已的挽著柴萱,慢慢往長萱宮方向而去。

長萱宮門前,多了幾個小黃門,這陣勢定然是曹丕來了吧。

“貴人,是陛下來了。”小滿興奮的晃晃柴萱的手臂,“我就說嘛,陛下心裏肯定還是有您的。”

斜望眼興沖沖地的小滿,柴萱心底雖然高興,可臉上卻擺不出笑意來。前腳剛進門,曹書就迎上前來。

“柴貴人,陛下聖體乏累,先去休息了。”曹書擺著微笑,溫溫請安道。

乏累二字,聽得柴萱雙拳握緊。臉上卻並無什麽異樣,淡淡言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
步入殿內,冷清清的房間傳來輕輕的呼吸聲。柴萱邁著輕步一點點靠近平躺在床榻上的人。俯身而坐,盯著那張平靜安詳的俊顏,柴萱眸中卻濕潤了。

曾經她只覺得的這張好看的臉,只是適合欣賞罷了。從未想過,有一天這張容顏會死死的磕在自己的心頭,哪怕痛到撕心裂肺,也不願將他忘掉。

就算他有無數的女人,她還是無可救藥的愛上他了。

清淚滑落,打濕軟榻,定定地望著曹丕的柴萱,卻失了神。

滴在手背的上的淚滴,將絲絲涼意傳入曹丕的神經,額宇微緊,星眸微睜。看到眼前梨花帶雨的人兒,曹丕心頭一緊,猛然坐起身來,全身的神經赫然繃緊。

“萱兒……”

話音未落,柴萱便直接撲到曹丕的懷中,默然不語。清澈的雙眸卻似在下雨一般灑著淚珠。

曹丕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,亦不知該怎麽安慰懷裏沈默的人兒。見其靜默不語,自己亦不多言,只是緊緊的環著那瘦軟的身子,等著柴萱慢慢平靜下來。

“子桓,對你而言,我是誰呢?”

聽著耳旁跳動的心房,柴萱心底發酸。惶恐而害怕的抱著那寬厚的腰身,渾身發寒。

“爾,此生此世,吾之命也。”

溫言含情,輕緩如風,一點點吹入柴萱的心海。更似夾帶著春雨的雲,滋潤著柴萱的心田。

柴萱清淚如雨,更是一發不可收拾。耳畔的傾訴,倘若是真的,可他為何就不能放棄他那身後的鶯鶯燕燕呢。可若是假的,又何必再自己身上費這麽多的心思,難道就只是為了得到自己嗎?

靜默良久,柴萱收淚起身,定定地的望向面前微微含笑的男人。修手輕擡,拂去自己臉頰上的淚珠,留在自己臉上的溫熱是那樣溫柔,讓自己難以自拔的迷戀。

“萱兒到底怎麽了?”曹丕凝眸相問,擔憂的深思躍然臉上。

盯著那雙柔的能掐出水的眸子,柴萱深情一笑,宛如出水的芙蓉不帶一絲凡塵俗氣。

“子桓,我心情不好,想出宮透透氣,可以嗎?”

就算柴萱想強行安慰自己,曹丕是皇帝,有他肩負的責任與無可奈何。可一想到自己打算托付終身的人,每晚身側都要睡著別的女人,心思就全亂了。若是繼續待在這裏聽著他和什麽薛氏的閨房趣事,只怕自己會瘋掉。

“出去?為何?”

柴萱突然的提出出宮,曹丕整個人頓時便緊張了起來。緊的抓住柴萱的雙手,憂色滿眼。

“沒什麽,我只是覺的自己待在宮裏,好久都沒出去逛逛了,所以……”緩緩抽離被曹丕緊握的雙手,柴萱眸低滲出淡淡的傷感。

她沒有辦法和曹丕說出自己最真是的想法,即便說了,又能怎樣。她也改變不了曹丕是皇帝的事實,更改變不了自己要離開的宿命。

劍眉壓沈,曹丕忐忑不安抓著柴萱的手,緊張的望著面前垂目不言的女子。“萱兒,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?”

柴萱每一次說離開,都讓他惶恐不安。若是自己真的再一次失去她,他實在想不到沒有柴萱的日子會變成什麽樣子。

“子桓,我沒事兒。剛才我只是看到一只鳥因為受傷太重,死掉了。所以才會傷心的,真的沒事兒。”

柴萱勉強的擠出一道笑意,可曹丕看得卻滿是苦澀。

他的柴萱太不會隱藏心事了,所有的喜怒哀樂都直直的寫在了臉上。清眸間明明全是傷心,卻硬要撇出笑意。她今日到底是怎麽了,難道是因為昨夜……

想到什麽的曹丕,正欲開口。薄唇之上卻被一片溫熱輕輕覆上,將曹丕將欲之言,盡數壓回肚中。

柴萱盯著近在咫尺的墨瞳,莞爾淺笑,“子桓,我就出去透透氣,好不好……”

唇間柔軟的離開令曹丕有些不舍,眼前的柔目像一亡迷人春水,看得曹丕深思有些恍惚。額間輕點,以作應喏。

曹丕換身輕轉,將軟玉一般的人兒壓到床榻之上。迫不及待地重新吻上櫻桃似的柔唇,溫存氤氳。

卻不知柴萱的眼角卻滑落一顆清淚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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